——以北控水务集团为例
王小平 贾琳琳 王月波 河北经贸大学
摘 要：2017年5月首次“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在北京举行，标志着沿线国家进一步深化伙伴关系、实现联动发展由此驶入新航程。共建绿色丝绸之路、积极推进环保产业等领域的区域合作是“一带一路”战略的重要内容。以北控水务集团有限公司为例的研究表明，我国环保企业“走出去”的重要路径是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项目的实施，不断开拓国际市场的区位优势，有效分散企业“走出去”的风险，充分利用和拓展国际融资渠道，主动参与培育多元化的国际合作平台。
北控水务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北控水务集团”）是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上市公司，是香港主板上市的北京控股有限公司旗下水务旗舰企业，专注于以供水和污水处理为核心的水务行业和环保行业。北控水务集团在全国范围及东南亚、欧洲等拥有多个水务项目，水处理规划规模超过千万吨/日，实现了全国性的战略布局，并成功进军海外市场。近年来，北控水务集团积极响应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积极开拓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及欧洲市场，“走出去”的步伐更加扎实，2014年在法国巴黎举行的全球水务高峰会上成为入选年度水务公司类奖项的唯一一家中国水务公司，2016年在阿联酋举行的全球水峰会上荣获最佳水务交易大奖，入围《财富》中国企业500强，名列“全球TOP40水务公司”第三位。当前，“一带一路”建设与环保产业国际合作正处于全面推进的关键时期；北控水务集团的成功经验对于我国环保企业“走出去”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一、北控水务集团“走出去”的具体实践
（一）走进马来西亚
2016年1月，北控水务集团承担的马来西亚吉隆坡潘岱（Pantai）第二地下污水处理厂项目顺利完工。项目合同为9.83亿马币（约合25.47亿港元），日处理量约为逾32万吨。该厂是马来西亚最大的污水处理厂，也是马来西亚第一个地下污水处理厂。该项目是北控水务集团在海外市场承担的第一个大型项目。项目顺利完工为北控水务集团在马来西亚进一步拓展业务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当地政府对北控水务集团的优异表现表示高度赞赏，并同意接管之前授予本地承包商的地面公园建设工作。
2016年6月30日北控水务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北控水务（马来西亚）有限公司与马来西亚登嘉楼州政府正式签约朱盖市自来水改扩建项目，采用BT模式（即“建设-移交”模式），翻新改造规模为22万吨/日的现有水厂、新建取水头、增建数座高位水池及输水管网等，建设期为3年。整个朱盖项目预计2018年11月竣工，回购期为6年，合约总价11亿元人民币。
（二）走进新加坡
2013年7月17日北控水务集团与标准水务有限公司签订股权交易备忘录，收购其下两个全资子公司水晶水务有限公司（香港）和中国水务控股有限公司（新加坡）（China Water Holdings PTE. Ltd.）。其中后者为新加坡上市企业斯恩威集团等国际公司共同组建的跨国国际集团公司，总部设在新加坡。本次收购的水务资产主要是污水处理。2013年9月8日正式签订协议，收购两个子公司100%的股权，总价为人民币13.5亿元。此次收购事项符合北控水务集团的发展战略，有利于扩展核心业务及经营范围，新水厂及项目将与现有组合创造协同效应，从长期而言增加收入，为股东创造更具有吸引力之汇报以及减少成本。
2014年6月1日，北控水务集团宣布其位于新加坡的国际业务总部成立，冠名北控水务国际有限公司（简称“北控水务国际”，即BEWGI）。北控水务国际成立后，与新加坡联合工程有限公司旗下的全资子公司UE NEWATER Pte Ltd（简称“UEN”）组成BEWGI-UEN联合体，并作为联合体牵头人在其中占有80%的股权。2014年9月18日，BEWGI-UEN联合体中标新加坡樟宜第二新生水厂DBOO项目（即“设计—建设—拥有—运营”项目模式）。该项目主要是将新加坡樟宜污水回用厂的出水处理成为被称为新生水的优质回用水。2016年11月12日，项目通过了新加坡公用事业局的验收，比合约提前了18天。2017年1月18日，新生水厂正式开业。该水厂处理能力22.8万吨/日，是新加坡最大的新生水装置之一。该项目特许经营期为25年，并获得了2016全球水峰会最佳水务交易大奖。
（三）走进印度尼西亚
2014年4月，北控水务集团通过其新加坡海外投资平台，与印度尼西亚合作伙伴一起成功获得了印度尼西亚棉兰市三座自来水厂的投资、建设与运营权。此项目主要是为棉兰市民提供生活饮用水，协议购水方为北苏门答腊省区域供水公司（Perusahaan Daerah Air Minum Tirtanadi Provinsi Sumatera Utara），特许经营权为 25 年，建设工程范围包括三座自来水厂及其配套的取水设施等，总设计规模为8.12万吨/日，投资总额约为 2 亿人民币，于 2014 年上半年开始施工建设。该项目是集团在印度尼西亚投资的第一个项目，印度尼西亚作为全球经济快速发展区域之一，发展潜力巨大，为集团海外业务发展带来新的源动力。同时，本项目的成功执行迅速提升集团在国际水务行业的知名度，并为集团国际化发展积累经验和培养国际型管理人才，对集团进一步扩大印度尼西亚以及东南亚市场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和实践意义，有助于加速集团向大型跨国水务集团迈进。
（四）走进欧洲
2013年3月21日，北控水务集团收购法国威立雅环境集团旗下的葡萄牙水务公司COMPAGNIE GÉNÉRALE DES EAUX (PORTUGAL) — CONSULTADORIA E ENGENHARIA, S.A. 简称CGEP）100%股权项目在葡萄牙里斯本正式签约。本次收购的项目包括：（1）四个特许经营权协议，分别是经营管理Mafra、Ourém、Valongo及Paredes各市政当局提供饮用水供应系统及污水收集处理和排放；（2）三个委托运营合同，分别是经营及维护Algarve区域两个地区之废水处理厂及维护整个Algarve区域之饮用水厂；（3）维护多家私营公司之污水/排水网络以及管理回收中心及废物储存系统。项目总规模为每天3.6万吨供水和2.2万吨污水，含20座污水处理厂和4000公里收集管网，服务人口67万。本次投资总金额约9500万欧元，其中包括股本投资约2300万欧元及股东借款约7200万欧元。本次股权收购，CGEP 现有管理层保持不变。此次股权收购对于北控水务集团进一步涉足葡基础设施领域，扩大市场份额，特别是跟踪参与葡政府准备推出的水务私有化项目，推动双边合作，起到积极作用。
二、北控水务集团“走出去”的经验做法
（一）扎实推进国际化战略
在“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北控水务集团高度重视国际化战略在“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实施，通过在沿线国家的业务扩展，增加在国际水行业中的市场份额。在国际化战略中，北控水务集团选取了两个落脚点，一个是在亚洲地区的发展中国家，另一个是在欧洲地区的发达国家。基于国际化战略，早在2009年底，北控水务集团与就马来西亚政府签订了合作备忘录；2011年7月获得吉隆坡潘岱第二地下污水处理厂大型项目，从而正式揭开了北控水务集团走向国际市场的序幕。顺应国家“一带一路”战略实施，北控水务集团“走出去”的步伐更加扎实。
（二）设立境外公司开展业务
设立境外公司是企业“走出去”的重要体现；北控水务集团开拓国际市场的重要方式就是通过境外公司开展的。北控水务集团建立境外公司主要途径：一是自设境外公司。比如北控水务集团按照国际化发展战略和业务扩张路线，在新加坡设立北控水务国际有限公司，随即承担了新加坡樟宜第二新生水厂项目。在马来西亚设立了全资子公司北控水务（马来西亚）有限公司，并由子公司与马来西亚登嘉楼州政府正式签约朱盖市自来水改扩建项目。二是兼并收购境外公司。比如收购标准水务的两个全资子公司水晶水务有限公司（香港）和中国水务控股有限公司（新加坡）的100%股权。特别是其中中国水务控股有限公司（新加坡）的总部设在新加坡，在新加坡拥有2家全资子公司，对北控水务集团承接相应的城市自来水厂、城市污水处理厂、城市垃圾处理场等方面的投融资、建设、运营管理服务，起到了扩展核心业务及经营范围、创造协同效应和助力收入增长的作用。
（三）组建联合体承担项目
通过与当地组织结成联合体进行共同参与项目投标和运营，是北控水务集团成功中标的重要经验。比如在新加坡，北控水务国际成立后，与新加坡联合工程有限公司旗下的全资子公司UE NEWATER Pte Ltd（简称“UEN”）组成BEWGI-UEN联合体；通过该联合体中标新加坡樟宜第二新生水厂DBOO项目。该项目的公开招标吸引了包括BEWGI-UEN联合体在内的新加坡国内和国际上的7家水务企业投标，这7家企业全部在水务行业内有着非常好的业绩。北控水务国际能够成功中标，与联合体的组建有重要关系。在印度尼西亚，北控水务集团通过其新加坡海外投资平台，与印尼合作伙伴一起成功获得了印度尼西亚棉兰市三座自来水厂的投资、建设与运营权。在澳门，北控水务与比利时环保企业WATERLEAU集团-澳门公司（简称WATERLEAU）组成的北控水务–WATERLEAU联营体与澳门政府签署澳门半岛污水处理厂营运及保养项目合同。
（四）争取国际融资支持
北控水务集团在做大做强和“走出去”的进程中，充分利用各类金融机构的资金力量，为市场拓展提供投融资支持。2013年9月26日，北控水务集团与马来西亚政府之战略投资公司KNB（Khazanah Nasional Berhad，简称马来西亚国库控股）全资控股的MRI（Mount Reskit Investments Limited）签订了股权认购协议。北控水务集团有条件地同意以每股2.95港元的认购价发行4亿股给MRI，约占股份扩大后发行股本的4.9%。此次股权认购事项的所得款项金额作为北控水务集团的一般运营资金。2013年11月20日，亚洲开发银行通过尽职调查，认可了北控水务集团的业务发展模式、环保建设成就和运营管理能力，签署了向北控水务集团2.4亿美元长期贷款的协议，还提供50万美元的技术援助，用于提高污水处理厂能源效率。2014年10月9日，亚行与北控水务集团再次成功签订7年期2.88亿美元B 类贷款协议，并提升北控水务集团的A/B类贷款额度至4.08亿美元。2015年12月18日，北控水务集团与IFC（国际金融公司）签署了3亿美元的长期优惠贷款协议，用于中国境内污水及自来水项目的收购、建设及运营。本次贷款IFC提供2800万美元自有资金，IFC的联合贷款组合管理计划提供2100万美元，另有2.51亿美元B类贷款由13家商业金融机构提供。
三、我国环保企业如何加快走出去
（一）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项目的实施
我国环保企业首先要充分认识到响应“一带一路”战略既是适应沿线国家环保产业合作的重大现实需求，也是企业“走出去”开拓国际市场的重大战略机遇。环保部调查显示，“一带一路”沿线多是发展中国家，对水资源和水环境的压力高于世界平均水平，还排放了世界55%以上的二氧化碳和温室气体，单位GDP钢材消耗、水泥消耗、有色金属消耗、水耗、臭氧层消耗物质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倍或2倍以上。“一带一路”沿线不少国家和地区环境管理基础薄弱，环保能力普遍不强。因此，开展环保合作、建设绿色“一带一路”是沿线国家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也是我国环保企业“走出去”的战略机遇。2015年3月经国务院授权，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和商务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指出，共建绿色丝绸之路，积极推进环保产业等领域的跨区域合作。之后，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为主要内容的区域合作深入推进，各层次的双多边合作机制不断完善。2017年5月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提出新的美好愿景。在此背景下，我国环保企业应积极响应“一带一路”国家战略，积极谋划和深度参与，有效借鉴先行企业的成功经验，切实提升我国环保企业和环保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二）不断开拓国际市场的区位优势
区位优势是跨国企业投资目的地所具有的区域位置优势。一个地区的区位优势主要是由自然资源、劳动力、产业聚集、地理位置、交通等决定。区位优势是一个综合性概念，单项优势往往难以形成区位优势。跨国投资进行区位选择时要重视几条原则，一是要充分考虑到东道国自身生产要素、运输成本、营商环境和投资政策等诸因素的影响，应着眼于有效利用当地资源，能够较快适应东道国市场环境；二是要能够较快熟悉客户需求，为境外的服务需求者提供低成本和高水平服务；三是能够有助于进一步拓展和运营海外业务。比如北控水务集团谋划在境外成立国际总部时，选择新加坡作为海外总部所在地，是因为新加坡在水务技术研发上的不断创新和卓越成果以及新加坡政府的扶持政策；公司能够更好地利用新加坡在创新、商业化、高技能劳动力以及成熟金融市场和市场区位等方面的优势，形成核心竞争力，逐步适应全球市场，有效拓展海外业务并增加在不断发展的国际水务行业上的市场份额。
（三）有效分散企业“走出去”的风险
随着国际市场竞争复杂化、环保项目规模大型化、环保技术高端化，许多国家都允许承包单位与其他单位联合，以一个投标人的身份进行投标和运营。通过与境内外企业特别是与东道国当地组织组建联合体或联营体进行投标和承揽海外项目，应着眼于弥补自身技术和企业资源的不足，充分发挥当地企业的特殊作用，分散和降低企业经营风险，提高企业竞争力以及适应国际市场环境。这不仅是北控水务集团的成功经验，也是我国许多企业的成功之路。比如2016年8月北京碧水源公司与比利时WATERLEAU公司构成联合体，中标“澳门跨境工业区污水处置惩罚站的进级、营运及调养”项目，中标金额约1.09亿澳门元。2016年1月中国电建所属水电顾问集团、越南UDIC投资公司、中国光大国际有限公司、越南河内市环卫公司签署协议建设越南最大的河内南山垃圾发电项目。2017年1月中国电建集团国际工程有限公司与中国光大国际有限公司签约越南芹苴垃圾发电建设项目总承包（EPC）合同。组建联合体有诸多优势，但跨国企业联合体或联营体，通常会存在文化差异、相互信任和责任利益分配等方面的各种冲突；如果处理不好则往往又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因此，在选择合作伙伴时，要根据项目情况综合考虑资质、业绩、经验、能力等各方面因素，充分了解合作成员的财务、经营状况、技术实力，消除隐患，实现合作共赢。
（四）充分利用和拓展国际融资渠道
各种类型的国际投融资机构的各种类型的融资方式，如东道国投资公司、区域开发银行、国际金融公司、国内外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的直接贷款、过桥贷款、股权投资等都可以成为我国环保企业开展国际融资的重要通路。亚投行、丝路基金的成立更是为“一带一路”区域金融合作提供了坚实支撑。其中丝路基金是2014年12月由中国外汇储备、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开发银行共同出资，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按照市场化、国际化、专业化原则设立的中长期开发投资基金，秉承“互利互赢、开放包容”的投资理念，致力于为“一带一路”区域经贸合作提供投融资支持，帮助企业提高融资能力，加强企业对项目的经营管控能力，支持企业更好、更高质量地“走出去”。 基金成立以来在支持共建绿色丝绸之路，促进沿线国家和地区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取得显著进展。
（五）主动参与培育多元化的国际合作平台
官方的和民间的各种论坛、博览会、协会、联盟、园区等为我国环保企业特别是中小环保企业搭建了多种类型的国际合作平台，在解决信息不对称、知识不充足、技术不全面、融资不畅通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功能作用。这里特别强调四个平台：一是充分利用“一带一路”沿线相关国家和组织各类国际论坛、博览会等合作平台提供的信息、机会和条件，如中国－东盟博览会、中国－南亚博览会、中国－阿拉伯博览会、中国－亚欧博览会、欧亚经济论坛等，都是十分重要的合作平台，应积极关注、参与和使用。二是有效发挥行业协会等组织的沟通协调和引领带动作用。比如四川省环保产业协会率团参加澳门国际环保合作发展论坛及展览、日本广岛县环保企业来川技术交流及商务洽谈会、2015韩国绿色产业（成都）推介会暨洽谈会、川韩2015年环境能源论坛等相关对外活动。三是通过组建环保产业联盟推进环保合作。比如2016年11月16日中国科学院-发展中国家科学院水与环境卓越中心（CAS-TWAS CEWE）联合国内8个省市的16家环保企业发起成立“一带一路环境科技与产业联盟”，旨在为我国水务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牵线搭桥，促进我国水务企业开拓“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水务市场。四是环保产业园区发挥作用。比如中国宜兴环保科技工业园把服务“一带一路”作为重要使命，与国家环保部东盟中心开展战略合作成立中国—东盟环保技术与产业交流合作示范基地（宜兴），举办中国东盟可持续发展和高级研讨班、中国环保技术与产业发展推进会，分别与10个东盟国家联合撰写了10个国家的环保产业调查报告，汇编了《中国—东盟环保产业合作政策与实践》，组织环保企业到印尼、泰国考察，并与相关工业园、商会签署战略合作关系等。通过展会、协会、联盟、园区的共同作用，加深沟通和互信，寻求更广泛的交流和合作机会，共同在“一带一路”大框架下提升环保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国际运营能力，分享环保商机，谋求绿色发展，实现共同繁荣。
